遇见
有些遇见一生一次,最好的遇见,抬手,启开窗,一股冷风扑面而来,直抵V形领口裸露的肌肤,下意识裹紧棉质睡袍。我知,季节已悄无声息地走至深冬。
望着窗外那几株瘦柳,没有一片翠叶的依附,风情锐减。孤孤单单的弱枝细条,因残败而寂寞。
冬季,到底是瘦的。山瘦,水瘦,连时光都是瘦的。寂静的河面,寒凉的堤阶,赤贫的树枝,枯黄的草丛,呼呼的季风,更添一份冬的凄惶。
山河依然,时光仍在我们的左右,只不过绕到了阳光的背后。然,河山昔日的丰腴已远,不复夏日的婀娜多姿,枝繁叶茂。
浅呼一口气,立即,在干净的玻璃窗上,有雾气如霜。伸出手指,轻点那薄霜,瞬间,有不成形的图案生成,不用置疑,冬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枝头。
电线杆上几只鸟儿,及时鸣唱,告诉我,世界依然生动。窗台上的几盆花草,很久都不见有新叶滋生,是冬眠了吗?想来是的。万物都有一个生长时序,而花草,当是季节的使者,最敏感于季节的转换。
清凉的室内,洒进几缕淡淡的阳光,让人倍感温馨。于阳光,有着无法抗拒的喜欢,没有来由。尤其是这冬日的阳光,那么珍贵,那么温柔,冬阳加身,当是最妥贴的慰藉。
移步,站在光影中,影子被拉长,清瘦如柳,寂寞如画,是岁月慈悲的定格。
侧望黛山,松柏还是那么挺拔,轮廓还是那么分明。峰岭有形、须眉有度的山,一如,某些记忆,一直那么分明,一直那么丰腴,不曾模糊……
是,季节忘了带我走?还是,那满坡的蔷薇太惊艳?
初夏,清晨,天亮得尤其早,不像冬日,晨光那么吝啬。当人们还在酣畅的梦里穿越时,外面已经极亮极亮,晨曦温柔地倾泻一地,为大地披上霞衣。
那些晨光极不甘寂寞,一会儿躲在叶子背后,一会儿跳上枝头,非常地顽皮。犹喜这样的时令,满心满眼的诗情画意,随便一缕光影,就可以轻易撩拨我敏感的神经,让我醉意其中。
听,鸟儿低吟短唱,一曲又一曲。时而合鸣,时而独奏;时而短调,时而长腔。总是如此清脆悦耳,婉转悠扬,全然不会顾及那些车如流水人如蚁的奔赴。
看,眼前红肥绿瘦,浮花浪蕊;远方山青水翠,风浓雨柔。观,桃红梨白,翠华如盖。赏,燕语莺啼,暗香疏影。
早有那桃花,风情万种地挂满枝头,灼灼其华,映红了半边梁,芳菲无尽。一场雨后,种种花香穿街过巷,扑鼻而来,连空气都惹上了香,盈袖的芬芳,最是怡人心脾。
季节如此多姿,岁月如此多情,生命如此多娇。一切都是那样清新怡人,风情万种。真是山河惹人醉,岁月绕指柔。
初夏,柔柳细风,花枝招展,流云如烟,蜂蝶成群。这个季节每一天都是新的,处处婀娜多姿,满目妖娆明媚,俯拾即是诗篇。
这个季节,总是有很多的惊喜,也有很多的惊艳。而我的惊喜,是遇见那盛放的蔷薇,只一眼,就惊艳了我,晕开了我所有的欣喜。
那蔷薇,种植在高速路的两边坡埂上。当我路过时,那满埂满埂的蔷薇,正开得热情霸道,开得肆无忌惮,开得轰轰烈烈,开得脱俗惊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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